由中央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李小荣教授与博士研究生毕云霄合作撰写的论文《信任的“双刃剑”效应:基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证据》在中文A类期刊《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2期刊发。以下为文章主要内容：

一、研究问题与主要贡献

在我国进入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时期，社会信任作为重要的信用契约，对于契约关系的维系和发展，尤其是混合所有制这种富有效率和活力的契约关系的达成，往往具有关键的作用。文章以2008-2021年我国国有上市公司为考察样本，基于国企混改的视角，深入探究社会信任所发挥的“双刃剑”效应以及作用机制、异质性因素和效果。研究发现，混合所有制改革程度先随社会信任的增加而提高，当社会信任达到一定程度后，改革程度又会随社会信任的增加而下降，呈现倒U型的非线性关系，社会信任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具有“双刃剑”的作用。

本文的主要创新和现实意义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本文丰富了社会信任的相关研究；

其次,本文在延续学术界对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的基础上,首次提出地区层面的社会信任因素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影响；

最后,本文研究成果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政策价值。

二、理论分析

中国国有企业改革是一项长期性、复杂性的经济现象和改革工程。对于国有企业而言,要想推动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顺利进行,交易成本、信息透明度和公司治理这三个要素发挥着重要作用。本文认为,社会信任正是通过这三条途径影响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

适度信任可以通过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信息透明度、增强公司治理水平来推动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的发展,而过度信任导致的“信任僵化”可能会通过提高交易成本、降低信息透明度和损害公司治理水平从而抑制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

因此,本文认为,社会信任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具有“双刃剑”的作用,混合所有制改革程度先随社会信任的增加而提高,当社会信任达到一定程度后,改革程度又会随社会信任的增加而下降,呈现倒U型的非线性关系。

三、主要结果

（一）基准回归结果

实证结果显示,社会信任变量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且二次项系数显著为负,说明地区社会信任程度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之间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一种倒U型的非线性关系。因此,本文借鉴王鹏飞等的方法,对非线性关系进行严格检验, 检验结果显示，社会信任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影响的确呈现倒U型关系。

（二）影响机制检验

根据前文分析，社会信任可以通过交易成本、信息透明度和公司治理水平影响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为验证该假设,本文进行如下检验：

首先,为了验证交易成本渠道,本文参照已有研究,从中介费用的视角,将公司承担的聘请中介机构费用作为衡量指标,以此对社会信任所发挥的交易成本机制进行检验。

其次,为了检验信息透明度在社会信任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发挥的作用,本文采用分析师关注度和研报关注度来衡量信息透明度。

最后,为了验证社会信任是否通过公司治理机制作用于混合所有制改革,本文采用公司治理水平和内部控制是否存在缺陷来衡量公司治理渠道。

以上回归结果显示均符合预期。这表明社会信任可以通过交易成本、信息透明度和公司治理水平影响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

四、进一步分析

（一）异质性分析

1.外部制度环境

学术界关于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之间的关系存在着争议,互补关系假说认为,当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在结构和功能上形成较强的互补性时,非正式制度的作用才能得到贯彻和实施。本文采用市场化总指数衡量外部制度环境,并按照分年度中位数将样本国企划分为制度环境较高组和制度环境较低组分组进行回归，结果显示,在外部制度环境较高的一组,社会信任的一次项系数显著为正,二次项系数显著为负,而在外部制度环境较低的组不显著,支持了前文的互补关系假说。且上述结果均通过了组间系数差异检验。这表明,在外部制度环境越高的地区,社会信任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倒U型关系越强烈。

2.行业性质

垄断行业和竞争行业因其自身性质,受到政府和市场的作用不同。本文具体参考了以往研究对于垄断和竞争行业的界定标准,结合行业代码将全部样本分为垄断性行业和竞争性行业两组。结果显示，竞争性行业分组中社会信任的一次项系数和二次项系数均显著和大于垄断行业,符合本文的猜想,即当国企处于竞争行业时,社会信任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作用效果会更强。

（二）影响效果分析

此部分将重点考察社会信任对混改国企所产生的经济效果和社会效果。其中经济效果主要从企业业绩、人力资本两个方面来分析,社会效果从避税行为方面分析。

1.企业业绩

本文认为,社会信任对混改国企业绩的影响具有区间特征,影响效果取决于社会信任的高低,适度的社会信任会对混改国企的业绩带来有利影响。本文使用每股净资产来衡量企业业绩并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只有在适度信任组中,非国有股东持股比例和委派董监高比例与企业业绩是显著正相关,与预期基本一致。

2.人力资本结构

为了更明显地体现对高技能劳动力结构的影响,本文使用指标变量,当国企当年硕士研究生及以上学历的雇员人数比本科学历雇员人数多时,该指标为1,否则为0。由回归结果可知,在适度信任组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两个指标变量都是显著正相关的,结果基本符合本文的预期。

3.避税行为

本文以实际税率减去名义税率来衡量避税程度。根据结果可以发现,在适度信任组中,混合所有制的两个指标变量都是显著负相关的,而在低信任组和过高信任组中都不显著。上述结果证明了本文的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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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张媛媛

初审：李小荣

审核：陈士平